海南“歌碧欧”。新华社记者 严钰景 摄

咖啡在海南话里有一个诗意的名字——“歌碧”，极富本土味道，却又很“潮”。海南“歌碧”从名字到口感，再到呷一口入喉时的心情，都演绎着别样的风情，那是从南洋飘来的闲适滋味。

作为中国三大侨乡之一的海南，其咖啡文化与华侨有着密切的联系。《琼海县志》载：“清光绪三十四年（1908年），华侨何麟书从马来亚引进咖啡种籽，在境内试种100亩，获得成功。”这是中国首次大批引进咖啡种植获得成功的记载。

“100多年前，喝咖啡已是琼海人的生活习惯，琼海人是中国最早从咖啡中寻找到快乐的那群时尚人士。”海南省咖啡行业协会秘书长符长明说，海南咖啡文化是舶来品，是南洋文化的衍生物，“歌碧欧”就是加糖的黑咖啡，还有“歌碧C”，“C”在海南话里是‘鲜’的意思，是加牛奶的咖啡。

华侨从南洋带来喝咖啡的习惯，早已融入海南人生活的点滴。作为“歌碧欧”的原产地，咖啡愈醇厚，却愈平民，被都市小资奉为时尚、奢侈的咖啡文化，在海南却被诠释得平常而朴素。

“阿妹哦，一盅歌碧欧”，只要有老爸茶馆的地方，都可以听到这种熟悉而悠长的声音，一杯3块钱的黑咖啡，几碟南洋风味点心，心无旁骛地仔细端详一帘长长的彩票，或三五成群围坐闲聊，粤语、客家话、海南话和海南普通话七嘴八舌。

78岁的博鳌老渔民曾繁俊是琼海人眼中的“咖啡祖”，这是对喝咖啡成瘾的人的统称，“咖啡祖”喝咖啡是不需要过滤的，研磨好的咖啡粉直接冲泡，边喝边咀嚼。在“咖啡祖”眼里咖啡渣也是珍品，不能随便倒掉浪费，应该物尽其用。

“浓香！口感一定要厚重，还要有炭烧香。我们这里的咖啡豆都是用柴火炒的，炒到黑焦，散发焦糖味，这就是专业讲的深度烘焙。”曾繁俊的“歌碧欧”从早喝到晚，他始终觉得农场联队2元一杯的比镇上的浓香多了。

老曾说，炒咖啡豆要用大铁锅，拌上牛油或羊油加糖一起炒，烟熏火燎，炒得一身咖啡香，整条街都闻得到。用不同的木柴炒出来的味道不一样，相思木炒出来有桂花香，松木炒出来清香扑鼻，我们从小就是被熏着长大的。

邓尊志是泰国归侨，每天都要约曾繁俊一起喝“歌碧欧”。他带着浓浓的“南洋口音”说，东南亚流传一句顺口溜：“潮州粉条福建面，海南咖啡人人传”，下南洋的海南人用勤劳和智慧在异国他乡扎根并不断发展壮大。

对于“歌碧欧”，邓尊志可以滔滔不绝一直讲。在他眼中，城市咖啡厅里的咖啡只有酸和淡，没有咖啡味，这些不是他想要的。孙子花几万块给他买了台意式咖啡机，但最后还是用回原始的咖啡铁壶，煮一杯熟悉的“歌碧欧”。

出生在新加坡归侨家庭的王秋香，回琼海市嘉积镇北仍村老家开了一间“草寮咖啡”，以纪念当年村民们在屋前树下搭草寮牛饮咖啡的时光。中原镇十八坡的老南洋咖啡馆隐身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槟榔林中，红屋绿顶和金色的阁楼让人赏心悦目。博鳌镇老房子咖啡馆的老板王敏2012年就已将“歌碧欧”注册为特许商标。

独特的南洋华侨文化成就了今天的海南咖啡，一杯“歌碧欧”将下南洋的记忆融合最原生态的生活方式，以香滑的口感传递给热爱咖啡、热爱生活的人们。（记者严钰景）